2008年11月4日 星期二

今天折斷的不只是手指而已!

記得之前寫過胡佳

今天看到警察折斷女網友手指

這裡是民主國家嗎?

你沒有為自己的主張發聲的權力嗎?

在"沒有法源依據"下將民眾強制架上警車驅離

使用"優勢力量(暴力)"限制民眾身體自由直至手指折斷

我還沒看到照片前 我沒想那麼多

要解釋就是這麼簡單

台灣要重返警察國家之列

警察已經不必有"法條"就能抓人了

我果然是很可恥的 還有空去萬聖節路溜

台灣根本不需要人推廣直排輪路溜的

需要推廣的是"民主"素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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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貼"CoffeeShop"(三位被架離台泥大樓網友其中之一)

原來,暴力的本質這麼的可怕,至今,我心有餘悸。一早,走往圓山的路上,真看到網友敘述的「戒嚴」實景;我從中山北路走到圓山的路上,我拍了沿路都是警力的壯觀畫面、以及張安樂的中華統一促進黨。

原來,其實國民黨這次不只出動了六、七千名警力,還用了黑道勢力,進行「維安」。

我的手還在發抖,我的懼怕也還在……但,我必須寫下今天的經歷,我不知道,在隔一天,我親愛的親友們,你們會不會在將來也遇到與我相似的經歷。

以下,是一篇記實,與感想:

昨晚,我跟網友K聊到張銘清事件,是KMT導出來的劇本,既可塑造民進黨的暴力形象,又可以為陳雲林舖路,合情合理的用到「刺刀網」,用上大批的警力,而這背後的劇本,可能是關羽導演出來的。因為KMT裡,關羽的謀略最可怕。

但,雖然一直如此的猜測,昨晚的我仍認為,網友用行動藝術活動的方式來抗議陳雲林,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吧!因為在國外,時時有這類的抗議行動,既有趣,又能達到抗議效果,沒有叫囂,又能娛樂行人,一舉好多得。

因此,今天早上,我到了約好的地點,在沒有報名的情況下,參與了有趣的行動藝術活動。有二位網友很酷的穿了很藝術的裝扮,而我,很俗辣的只在肚子的地方貼了一張A4的刑法規定及中華民國國旗。(圖片如下,點擊可放大)

寄件者 果醬卡羅 | carlojam


寄件者 果醬卡羅 | carlojam


接著,因不能集會、結社、遊行……一堆規定,所以素不相識的網友們沒有三人同行的!

但,從中山北路三段時,我看到了一生中很驚恐的畫面;本來,我們要直行中山北路三段往圓山,但要過馬路時,一些老伯伯過來跟我們說:「要小心,不要過去,尤其是男生;因為對面都是黑道。

我很白目的問:「什麼黑道?」

老伯伯語帶驚恐+不可置信的語氣說:「中華統一促進黨」

我說:「愛國同心會那種啊?」

身邊的網友說了:「張安樂創的那個黨啊!」

我打了個哆嗦,不就是我小時候曾敬仰、但長大知道事實後害怕的「白狼」嗎?(點擊下圖可看到中山北路三段黑白二道分佈的圖)

寄件者 果醬卡羅 | carlojam


所以,靜靜的等了約莫半小時,我們決定過馬路到對面,買了7-11隨身雨衣仍淋著大雨的我,到了對面,又拍了一次這驚悚畫面。

寄件者 果醬卡羅 | carlojam


部落格寫到一半,感謝潘醫師打電話給我,我跟他聊天的過程中,驚覺自己目前己陷入「創傷後壓力症後群」。

我很害怕,我從沒這麼害怕過。直至半夜一點半了,寫著部落格,我的手還在發抖;我眼睛很痠了,但盯著電腦螢幕,我必須將我的感受及害怕都寫出來。

我懇請各位部落格讀者及我各位網友們,不要以各種形式去嗆陳雲林及警察。

因為,台灣人,我很怕下一個受到這種暴力對待的人,會是你/妳;我真的很怕。

事情始末是這樣的。

早上,從中山北路走到圓山,再從圓山走回中山北路的路程中,我看到很多的警察(我遇到一個老伯伯一直罵警察,罵說:你書都讀到哪裡去了?怎麼會在這裡,不保護台灣人,卻去保護共匪?)

我急忙跟老伯伯說:伯伯,你不要罵他們,他們也是奉上面的指示行事,我們不要嗆警察,他們真的很辛苦,尤其是中南部上來的警察,他們都對我們很友善,伯伯,請你不要這麼生氣……

但伯伯還是氣不過的罵,而我一直去勸伯伯。也一直跟警察們說:辛苦你們了。(因為我看到那地方的警察都蠻友善的)

結果,中午跟一些網友一起去吃午餐,結束之後,往簡議員服務處走去(因為我是個路痴,所以都跟著網友走);結果,看到前面有一大群警力及SNG車,我一整個好奇了,我問網友,那什麼地方?好熱鬧?我們來去看一下!

她回我說:台泥大樓啦!

我說:那我們經過沒差啦~

結果,距離台泥,還好一段距離,警察來了,他說:這邊封鎖起來了,不能進去。

我說:又沒有封鎖線!我們也沒有要進去,我們只是要從中山北路這裡走過去。

接著,警察說:不能走過去(語氣很兇)

我心想,雖然我錢沒有他們賺得多,但我也納了稅了,這路憑什麼我們不能走?於是這讓我更堅持要走過去。

感覺上,警察是要跟我們「對幹」?(我心裡想著:「亂想什麼啊?台灣是民主社會呀!」)

我問他們:「你們只要能用憲法、民法、刑法任一條說出來我們不能經過,我們就立即離開!結果警察回答不出來,我們繼續往前走;他們又擋,我再說:「請給我們任何一個法條好嗎?」

結果…混亂中,我聽到一個聲音說:「把他們圍起來」我聽到後整個嚇到了,但,此時,我們已被一群警察整個圍住了。

我看了周圍,沒有多餘的空間,估計有二十幾名警察,已經將我們圍住了,而本來沒一起走的另一個網友也被圍進來了,所以加上我,共有三個女生被圍住。

我突然,生氣了,因為我手上只拿著中華民國的國旗,沒其他的東西;第二位網友,披著雪山獅子旗;另一位網友,拿著聯合國的旗子。(我目前記得的是如此)

而後,因警察圍住我們了,所以媒體也圍過來了,我心想,媒體,救我們吧!結果,小薰大聲喊著什麼,我完全不記得,我很堅定的看著眼前一位男警察,雖然很害怕……

我又問了一次:「請問這裡是中華民國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?」 警察沒回答。

「為什麼我們不能自由前進呢?」 警察沒回答。
「請問這裡是中山北路嗎?」 警察沒回答。
「請問警察為什麼要握住我的手?」 警察沒回答。
「請問是我們納稅給國家還是陳雲林納稅給國家?」 警察沒回答;但整個圈圈愈圍愈緊;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。

「警察是保護我們還是保護共匪?」(這似乎是我問的最後一句話了!)

接著,我聽到網友哭喊著,我的心也跟著緊張與害怕。我的心臟不是很好,突然覺得呼吸不到空氣,於是我找了二個女警間的空隙鑽出,大喘一口氣,我還是不相信警察會怎麼樣!

然後,下面這個警察,他將我在7-11買的雨衣扯破了,我不知好歹的說:「你居然把我的雨衣扯破了,我要用相機拍你,結果他笑了。」(同時間,二位網友被硬拉進警車)

寄件者 果醬卡羅 | carlojam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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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,在我拍完他的笑容後,他大喊一聲:「這裡還有一個,圍起來,抓回去」

我突然嚇到了,在那個笑容的背後,是什麼樣的思維?我很怕,但我知道我逃不了,因為前後左右再怎麼逃都是警察。都是警察啊!

我被用極為暴力的方式丟進車子,但我的腳還撐在車門邊,我的心噗通噗通愈跳愈快,我驚嚇於覺得他們沒有任何法源也能抓我們,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下一秒會被無情的對待。

接著有個女警試圖將我的腳放進車內,她溫柔的跟我說:「你配合我們,等一下就會讓你下車了,真的!」

我很怕,因為是他/她們圍住我們,又要將我們抓起來。

所以我說:「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你們!」;她又再次溫柔的說:「相信我,我會讓你平安的離開。」

此時的我,在經過他們大力的推擠後,已失去所有的力氣,我,屈服了;他們將我的腳關進車內。

我猜想著,他們不會對我開槍吧?他們不會殺我吧?於是,我一直問,要將我帶去哪裡?

女警說:「再前面一點」

我心想,他們可能要將我架離現場就好,接著說:「那可以讓我在最近的捷運站下車嗎?我想回家。」女警笑了。

我又問:「你們要將我帶到哪裡?」女警示意要問駕駛座的男警長官。我只能從後照鏡用錄影的方式錄下,以下的圖片截自錄影畫面(沿路上我拍著街上的路標)

寄件者 果醬卡羅 | carlojam


我接著,試著打電話(還好沒有人阻止我),我打給K,跟K說我被抓了,請K幫我發到plurk求援。

K問我:「你會被帶到哪裡?」

我想,有電話是接通的狀態,警察不會造次吧!於是我問了警察,他終於說話了:「延壽路的保大」

什麼是保大?我根本沒聽過!但我回覆給K說:「他們要帶我到延壽路的保大,請幫我好不好?」

K很鎮定的回答我:「沒問題,我立刻連絡」

接著,我打電話給潘醫師,但他剛好沒接;於是我又上Plurk,我看到K留下了三立的Call-in電話,我想Call,但也Call不進去,我接著就Call一位法官朋友,進語音信箱。

我想,只能靜靜的等K的回覆了。

然後,我用手機上網,再度上Plurk,K已幫我發出求救信號。我心想,不會有問題的。

接著,到了所謂的保大了,我維持一貫【鎮靜的態度】,聽到警察說11樓,於是我說,我自己走沒關係(故作鎮靜,結果完全走錯路),警察指向右邊地下室方向,我說:「好,我會配合」

我直接從右下地下室方向走,終於看到另二位網友,心,安了一點點。

坐著電梯,到了11樓,警方要求我們留下資料;此時,一位網友說她手受傷了,很痛,她的中指呈90度,無法伸直,我幫她拍了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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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要求警察,網友要送醫;結果警察說:「你們只要留下資料,我們就馬上讓她就醫」

此時,心急如焚;但,我們各自打電話給自己的朋友「報警」,每個人都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後一通電話。

警方一再要我們留下資料,我豁出去了,冷靜的問:「請問依據什麼法條?」 警方沒回答。

只說:「你朋友受傷了,要快點讓她就醫,你們只要留下資料就好。」

我們都很怕,不敢留任何資料,我們都說:「我們誰也不離開誰」(但其實,網友間根本不認識彼此,只是今天的藝術行動才首次見面的;不過此時,恐懼佔據了每個角落,我們不希望任何一個人落單。不敢,也不想!)

接著,二個陌生人出現了。他們開始跟警方理論,問警察依什麼法抓我們三個?

(我後來知道這二個陌生人,一位是張茂楠議員,一位是洪健益議員)

時間,一分一秒的過。

後來,網友律師來了。Vincent,我真的很謝謝你!(泣)

一位律師與議員一起跟警方理論,警方拿不出任何法條證明可以逮捕我們,但,堅持要我們留資料才能走,問題是,我們都不敢留資料啊!(會不會明天?或後天?他們又個別將我們抓走?疑慮在我們的心中盤旋著)

接著,律師或議員要求快給網友冰敷,警察這才拿了冰塊給網友冰敷。

律師問:「為何不讓我的當事人就醫?」

警察說:「有啊!我要讓他就醫,再回來留資料,但他不願意啊!」(我這才知道警察真的會說謊!根本就是顛倒!因為警察是要求我們先留資料,才能讓該網友就醫。而且堅持很久,所以網友才一直忍痛。)

後來洪議員想出了方法,他說:「讓他到議會醫療室就醫,我擔保。」在一番掙扎及無法條可抗拒的情況下,警方屈服了。

於是我們到了議會。

洪議員接著去開會,來接手的是簡余晏議員。洪議員跟簡議員略講了大綱。

簡議員非常生氣的說:「警察不是應該保護中華民國國民?為什麼是讓納稅的人民受傷?為什麼是用暴力對待?」

警察無言。

在一陣慌亂中,我聽到醫護室說,這傷勢很麻煩,要送醫院才行。在詢問網友的意願後,我們一群人前往仁愛醫院。驗傷。

我看到有攝影記者來了,常上電視的趙天麟先生也來了。

我戴起帽子,戴起口罩,記者一問我問題,我不禁潰堤,我一五一十的將警察回答不出的問題說出來。我不懂在沒有犯法的情況下,警察為什麼變成我最害怕的對象?我納的稅不就是期待人民的保姆來保護我們嗎?

此時,警察們還在急診室的外面守候著,簡議員問警察:「你們在這裡做什麼?」

後來經簡議員轉述,她說:「警察說他們留下來,是為了保護你們三個。」

我的心跳再度加快,抓我的人居然說要保護我??????我真的很怕!

簡余晏說:「你們不要怕,等二分鐘!你們到仁愛對面招計程車先到立法院,那裡有活動,人多,你們會安全,放心。」

接著,我們打算偷偷的「逃走」,還好我對仁愛圓環附近算熟悉,我與網友一同到警察猜不到的安和路上找了一部計程車,往立院方向逃。

我後來得知,在訪問結束後,簡議員跟記者說:「你們去問警察,憑哪一條法律/法令要保護或逮捕這三個女生?」

攝影大哥們一湧而上的去問警察,而警察在回答不出之下,倉惶逃走。

這就是事情的始末。

現在時間是凌晨3:13,我的手還在發抖,但我敲打著鍵盤,將這件事,就我記憶所及,全都記錄下來。

我這個部落格,實際開始經營時間是2008年的3月,在每次的遊行前,我總會意氣風發的請網友一定要站出來。

但這一次,我懇請各位部落客,各位朋友,各位來這部落格的朋友們,這幾天,請不要出門,看到警察,請遠離,不但不要對陳雲林嗆聲,只要有警力所及之處,懇請各位,一定要遠離。

我很害怕,我不希望任何一位台灣的人民被警察無緣由、無任何法源的情況下被莫名的抓走啊!

生日那一天,我為了讓自己過一個有意義的生日,我在網路上重看了每一集的228全紀錄。但我沒有想到,這個時代,這個我以為已經自由的時代,這個我以為遠離了228的時代,我們還要如此的害怕警察!

請容許我,下筆至此,我仍涰泣著。那種害怕的心情在我記錄的當下,像暴力電影般一幕幕的重演著。

因為我害怕,所以我不要再有人承受跟我一樣的害怕、一樣的壓力。懇請各位真的不要靠近警力聚集的地方,真心誠意的,我希望每位台灣人真的要愛惜自己擁有的自由,與生命。

但,我,已經曝光了。各媒體反覆在整點新聞播放著當時的影像。

我不要軟弱,我不要懦弱。我想控告北市府,我想控告警局,我想控告國安局,我想控告馬政府。

在這場暴力下,我的手臂被抓紅了,但現已消掉;我的身體沒有受傷,但我的心受傷了,我開始害怕那戴著警帽的員警們!我害怕所有執法的人員。

我,很害怕;但,我,不會屈服。因為我一旦屈服,我的親朋好友們,我熱愛的台灣朋友們,難道你要屈服嗎?一場毫無法源的逮捕拘禁行動,你要屈服嗎?

今天,是陳雲林來的第一天;馬政府以上萬名的警力來對待我們。我們不能屈服。

但請各位,懇請你們,遠離警力聚集的地方。

因為,他們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,相信我。

希望你們聽進去,相信我。

謝謝!

再請各位,降半旗,為台灣的民主自由,哀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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